记者  文/摄

　　烂柯山的传说历史悠久，流传甚广，如上期所述，除浙江衢州烂柯山外，全国还有很多。比如《搜神后记》里的“嵩高山”、《玄怪录》里的“巴邛人家”、《江西通志》里的“龙雾嶂”、《畿辅通志》里的“白羊山”……皆有类似传说。如果加上棋子山、烂柴山、棋山、仙弈台、烂柯石、烂柯经、烂柯寺、仙弈坪、烂柯亭等，恐难叙尽。记者曾问过李世石等国外棋手，至少韩国、日本也有类似的传说。作为“仙乡淹留型”的神话故事，“山中方七日，世上已千年”这样的传说在各地出现并不稀罕。然而，为什么衢州的烂柯山却是烂柯传说的正宗？

　　“先入咸阳者王之”，凡事有个先来后到。我们先看最早记载“观弈烂柯”的传说出处。

　　东晋时有位叫虞喜（281年—356年）的人，他在《志林》中记载了这样的一段话：“信安山有石室，王质入其室，见二童子对弈，看之。局未终，视其所执伐薪柯已烂朽，遽归，乡里已非矣。”

　　那么，这段记载中的“信安”到底指哪里呢？

　　衢州地理沿革是这样的：东汉初平三年（公元192年），析太末县置新安县，至晋太康元年（公元280年），因河南已有新安县，故改“新安”为“信安”。也就是在那个出左思、潘岳、陆机的年代里，衢州刚好把“新安”改为“信安”。以后“信安”的地名在衢州存在了约500年。衢人从不敢忘“信安”一词，至今仍把衢江的一段叫“信安湖”，所建楼阁亦名“信安阁”等。

　　虞喜记这段话是在东晋穆帝永和年间（公元345年—公元356年），也就是王羲之写《兰亭序》的年代。以后，记载烂柯传说的典籍很多，但从目前的文献记载来看，时间上从未超过东晋虞喜的记载时间，且这段记载是入正史《晋书》的。故可确定衢州的烂柯山才是烂柯正宗的传说。

　　虞喜的名字有点冷僻，再引大家都知道的《水经注》作者郦道元。郦道元应该没到过衢州，故他老老实实地引用《东阳记》，他的《水经注·卷四十·浙江水》云：“信安县有悬室坂，晋中朝时，有民王质，伐木至石室中，见童子四人弹琴而歌，质因留，倚柯听之。童子以一物如枣核与质，质含之便不复饥。俄顷，童子曰：‘其归！’承声而去，斧柯漼然烂尽。既归，质去家已数十年，亲情凋落，无复向时比矣。”

　　这段记载较之虞喜所述，不同点甚多，但郦道元的记述似乎更具体、生动。值得注意的是，虞喜比任昉和郦道元均早130年左右，我们不妨断言：虞喜《志林》记载的烂柯传说，从神话“推原论”来说，应该是最接近原型的。

　　以后，提及衢州烂柯传说的史籍几乎数不胜数，有：《隋书·经籍志·洞仙传》《方舆胜览》《尚友录》《青霞洞天游记》《龙文鞭影》《玉芝堂谈荟》《事实类苑》《增订文舆记》等。直至民国的《中国人名大词典》，亦把王质遇仙的故事列入衢州。

　　正因为有此种种记载，故《辞海》确定为“烂柯”传说的发生地为衢州。

　　关于衢州烂柯山的描述，民国《重修浙江通志稿》有一段记载：“出衢县小南门，至山麓宝岩寺故址，即可望见山上石梁，清通灵秀，云烟缥缈。循级而登，约里许，抵石梁下，中空如桥，孔高二十余丈，宽三十余丈，南北深三五丈，绝似山际凿成之石桥。石桥下南洞口岩石右旁，有八角亭曰‘日迟亭’。洞壁上刻明郡守杨子臣、李遂‘烂柯仙洞’及‘天生石梁’等摩崖石刻。此外，小字题名记载之石刻颇多，都已剥落，不易辨认。后临深山，山腰裂一隙，才径寸，长十余丈，上通天光，曰‘一线天’；山顶有塔，今圮，遗址犹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