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应红

　　“黄鹂啄紫椹，五月鸣桑枝”，当五月的微风轻轻拂过，桑葚便在悄然间成熟。此时，整个五月仿佛都成了桑葚的舞台。

　　在老家的村头田间、溪边地头，总能看见桑葚树的身影。它们不像桃李那样被精心栽种在庭院中，而是随性地生长在野地里。平日里，它们隐于绿树丛中，无人留意。可一进入五月，桑葚树就像被施了神奇的魔法，瞬间惊艳了整个世界。一串串紫黑、紫红的桑葚沉甸甸地挂在枝头，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，宛如缀满枝头的珍珠，美得令人挪不开眼。

　　摘桑葚最好选在清晨。那时，晨露还未完全蒸发，挂在桑葚上，更显得果子水润饱满。天刚蒙蒙亮，母亲就挎着竹筐，喊我一起出门。她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，伸手去够熟透的桑葚，轻轻一捏，饱满的果实便落入掌心。偶尔不小心碰到树枝，熟透的桑葚就会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，溅起一片紫色的汁液。我躲闪不及，手上、衣服上都沾上了桑葚的汁水，远远看去，像是一幅自然晕染的水墨画。

　　掉在地上没摔坏的桑葚，母亲舍不得丢弃。她将这些桑葚捡起来带回家，细细清洗干净，一部分用来熬制桑葚膏。母亲把桑葚放进锅里，加入适量的冰糖和水，小火慢慢熬煮。随着时间推移，锅里“咕嘟咕嘟”冒着泡，浓郁的果香弥漫开来，渐渐熬成浓稠的膏滋。另一部分则用来酿桑葚酒，她把洗净晾干的桑葚放入玻璃瓶，倒入白酒，再加上些冰糖，密封好。看着那一瓶渐渐被紫色浸染的桑葚酒，仿佛封存了整个五月的甜蜜。

　　母亲还会做桑葚糯米糕。她把糯米粉与桑葚汁混合，揉成紫色的面团，此时的面团透着诱人的光泽。接着，把面团分成小块，擀成皮，包上香甜的豆沙馅，搓成圆圆的形状，一个个小巧玲珑的桑葚糯米糕就做好了。

　　母亲做的桑葚系列美食，总是让人垂涎欲滴。舀上一勺桑葚膏滋，用开水冲化，喝一口，果香四溢；抿上一小口桑葚酒，醇厚绵长，甜中带着微醺的滋味；咬一口桑葚糯米糕，软糯香甜，豆沙的绵密与桑葚的清甜在口中交融，让人回味无穷。